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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能如何协助纪录国际罪行的证据?

作者 David Maas
Sep 20, 2022 发表在 危机报导
Graves at Srebrenica

定期观察事件、收集信息并与消息来源沟通,都是记者的工作日常。现在试想像一下,假如在不影响主要报道的情况下,他们还知道如何保存在报道中收集的重要证据,以便在法律程序中通过审查,那会怎样?这在持续出现国际罪行的冲突和危机地区尤见重要,例如是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和缅甸国内冲突期间。

法律与民主中心最新发布的一份指南就为记者提供了可以採取的具体步骤,以确保他们收集的有关国际罪行的信息,将能成为法律证据,去帮助法院确定犯下的罪行为何、罪行如何发生、 以及主事及涉罪者是谁。

“你不能像对待新闻报道一般去看待这些信息,因为法院对证据有非常特殊的规定,” 该中心的执行总监 Toby Mendel 解释说。

该指南将其建议集中在《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界定的三项 “严重国际罪行” 上。记者不需要成为这类罪行的专家,而是要去掌握定义其定义,包括:

  • 种族灭绝,定义为 “意图全部或部分摧毁一个民族、族裔、种族或宗教团体的下列任何行为。” 这能包括大规模屠杀社群成员、对他们造成严重的身体或精神伤害、阻止社群内的生育,以及出于系统性破坏社群的意图而採取的其他行动。
  • 危害人类罪,意即 “作为针对任何平民的广泛或系统性攻击的一部分而进行的以下任何行为”。这些罪行包括谋杀、酷刑、强暴、奴役等等。在某些情况下,如果仇恨言论鼓动针对平民的罪行,它也可以被视为危害人类罪。
  • 战争罪是 “严重” 违反《日内瓦公约》和武装冲突法的行为,无论是在国家之间还是在国内冲突中。这能包括谋杀、酷刑和强暴,以及攻击宗教或教育建筑、使用化学武器等违禁形式的战争,以及利用平民作为人肉盾牌。

法庭会评估这三类证据与潜在犯罪的相关性、它能有多可靠地证明犯罪,以及它是否存有 “偏见的效果”。为避免证据被排除在最后一个部分,指南建议尽可能以几种不同的格式去彙编证据。

该指南还建议在收集信息过程中尽可能收集其元数据。你的照片、视频和录音背后的日期、时间和位置信息将有助于向法院验证其真实性。在你的多媒体内容中捕捉到的确切图像(例如时钟或街道标誌)也很有帮助,这就像签署的书面证词一样,可以提供有关已收集信息的更多背景脉络和详细信息。

在採访受害者和证人时,请确保你将获得他们的 “知情同意”,最好是通过签署的表格或录製的音频或视频。“通常,这意味着该人了解你是谁,将在哪裡展示或使用该採访,以及谁将看到它,以及与进行採访相关的任何潜在风险,” 指南中如此写道。访谈对象越可信越好,因为法庭不接受匿名提供的证词。在面谈期间,不要提出引导性问题,这些问题有可能令证据无法获法庭受理。

鑑于记录有关国际犯罪的证据的敏感性越来越高,记者应採取额外的预防措施,以保护他们收集的实质和数码信息。“如果当权的政府是罪行的同谋,或出于既得利益而去隐藏罪行时,安全风险或将特别高,” 该指南指出。

记者应以加密格式储存信息;删除或隐藏储存在你的装置上的信息;加密、匿名化或隐藏你的消息来源的身份,都是保护这些信息的重要第一步。应用程序 eyeWitness 会自动删除从你的手机上传到其服务器的信息,这很有价值,特别是因为 eyeWitness 会在手机的主屏幕上被伪装起来,因此不太可能被安保人员察觉。

随着记者将这些步骤纳入他们的工作中,Mendel 重申,该指南旨在补足记者已在冲突地区进行的重要报道——而不是干扰他们的核心任务:“我们的目标不是要将记者从他们的核心新闻採集和报道任务拉出来去做别的,而是在他们已身处这些地区的时候去活用他们已在观察到的情况,贡献为这项非常重要的全球努力,” 他解释。“儘管这不是一项报道活动,但它是一项信息收集的工作,因此它能归纳在新闻工作者作为信息专业人员所做的广泛工作下。”

记者也不应容许指南中的任何建议去损害他们的报道伦理。例如,虽然你可能依赖机密信息来源来帮助你的工作,但在法庭上使用这些信息可能需要披露这些来源的身份。在这些情况下,你应优先考虑你的报道,正如指南指及:“当你必须在保护机密消息来源和支持国际刑事调查之间作出选择,记者应尽可能选择前者,包括保障新闻工作的编辑操守。”

Mendel 希望记者能够从指南中认识到什麽是国际犯罪——并非所有滥权行为都能称之为国际犯罪——并结合指南提供的实际步骤来查证信息,以便它们日后在法庭上能站得住脚。

“将肇事者绳之以法是减低国际犯罪的一部分,” 他说。“如同所有不同的罪行,起诉涉案者是控制社会犯罪的重要一环。”


本指南提供英语俄语缅甸语版本,并将增设乌克兰语版本。

图片来源:Magdalena on 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