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印度到俄罗斯、台湾等四十个国家均将于明年举行全国大选。随着选举相关的错误和虚假信息的激增，特别是在 Facebook、TikTok、WhatsApp 和 Telegram 等社交媒体平台和通讯应用程序上，调查虚假内容的来源以及幕后资助者，就是一项重要且极具挑战性的使命。
巴西《圣保罗页报》（Folha de S. Paulo）的专栏作家 Patricia Campos Mello 和 ProPublica 记者 Craig Silverman 都曾对通讯应用程序和社交媒体上的虚假信息传播进行广泛的研究和报道，尤其是在选举期间。
在近日两场 ICFJ Disarming Disinformation 调查大师班中，Mello 和 Silverman 分别为正在调查虚假信息推手的记者分享了实用技巧；他们探讨了如何调查社交媒体平台上的政治广告以及其幕后金主，以及通讯应用程序在传播虚假或误导性内容上的广泛应用等。
以下是他们为记者分享的专家建议：
加入 WhatsApp 和 Telegram 公共频道和群组
Campos Mello 建议，记者可以加入 WhatsApp 和Telegram 上的公共群组，或与监察这些群组的智库和大学合作，调查其中的虚假叙述传播：“尝试侦查 [群组成员] 正在讨论的问题 [...] 以了解人们在谈论什麽。” 为了保护你的身分并避免成为目标，请在加入群组时尝试使用不同的电话号码。
WhatsApp 和 Telegram 都提供单向广播频道。Campos Mello 提醒，这项功能可用于向大量用户传播虚假信息。她说，记者应该加入相关频道，努力追踪虚假信息的去向。
她续指，在巴西 2018 年选举期间，大量虚假信息和政治宣传在社交媒体和通讯应用程序上以 “惊人的速度” 传播。在巴西 2022 年选举之前，前总统博索纳罗（Jair Bolsonaro）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错误地声称投票机器被操纵。这些说法经由社交媒体以及 WhatsApp 和 Telegram 传播到博索纳罗的支持者之间。
调查广告库
Meta、TikTok 和 Google 都有在其平台上营运当前和过去广告的储存库。记者可以使用这些广告库来调查谁在资助广告。
Meta 的广告库将有关社会议题、选举和政治的广告存档七年。发布有关这些主题的广告的用户必须注册、核实其身分、证明他们居于计划发布广告的国家/地区等等。Meta 不会存档非政治广告，因此这些广告仅在活动期间可见。
如果未注册的广告商发布政治或社会议题广告，Meta 可能会标注并将之存档 - 前提是如果 Meta 没有漏掉它们。“未注册为政治或社会议题广告的内容，或那些被 Meta 漏掉的广告，在限时活动停止后就会消失，” Silverman 警告。
TikTok 的广告库具有很多与 Meta 相同的功能，但它会将所有广告在任何用户最后一次查看后存档一年。该平台亦明文禁止与选举相关的政治广告。然而，跟 Meta 一样，它不能完全侦测到这些广告的出现；因此，定期检查广告库中是否有符合此描述的广告是很重要的。
TikTok 还有一个创意中心，显示平台上的趋势。“也许这是另一种真正发现你可能没有考虑过搜索或侦查的广告的方式，” Silverman 说。
Facebook 和 TikTok 用户可以透过关键词进行搜寻。“如果你想对任何含有 ‘被偷走的选举’ （‘stolen election’）短语的广告进行关键词搜索，你可以在元广告库中执行此操作，看看是否有人设法发布含有该短语的广告，” Silverman 建议。
Google 也允许广告商发布政治和选举相关的广告。然而，Silverman 表示，Google 的广告库功能比 Meta 和 TikTok 的广告库更为有限。他说，最大的限制是无法进行关键词搜索：用户可以透过广告商或网站名称进行搜索，但不能透过引述或短语进行搜寻。
这三个广告库都有过滤功能，可以根据国家/地区、广告类别（例如房屋、就业、选举或政治）等进行搜索。
Silverman 建议列出一份你可能想要调查的政治候选人、政治活跃团体和关键词的清单，并定期监察广告库，尤其是在选举季之时：“广告会在这些广告库中来来去去。它们并非所有都被存档并永远留在那里，” 他说。
别漏掉垃圾新闻网站
Campos Mello 表示，垃圾新闻网站——那些发布极端意识形态内容、极端党派立场或充满政治宣传色彩的新闻的网站，通常透过 Google 广告或 Taboola 来为自己融资。
她的一项调查就曾发现这类垃圾网站在巴西选举虚假信息传播上的角色。
记者应该追踪这些网站，以监写它们可能在选举中传播的虚假信息，以及它们的资金来源。
详阅不同国家和社交媒体平台的守则
各国对政治广告有不同的规定。例如，这些法规可能包括有关政治竞选活动何时可以开始发布选举广告的规定。记者应监察社交媒体平台上的广告是否有依照这些规定进行。
科技企业也有自己的政策指引。这些往往涉及广告内容的性质，是否是人工生成的等等。例如，Meta 将要求广告商披露它们使用人工智能的情况，并将在美国大选前的最后一周封锁新的政治、选举和社会议题广告。
Meta 的指引还禁止任何煽动暴力或讹称选举被操纵的广告。“ [透过使用] 广告库 [...] 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不仅没有正确执行 [审核政策]，而且还透过煽动暴力的广告牟利，” Campos Mello 在谈到 2022 年巴西大选期间 Meta 上的活动时如此说。
Campos Mello 建议，记者应该关注科技企业是否有履行自己的审核政策。
寻求协作机会，追踪资金流向
Campos Mello 指出，协作报道可以加快调查工作：“有时，作为记者，你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处理所有这些信息。当你跟大学或智库合作时，你将能结合彼此的努力。”
本年 1 月 8 日，博索纳罗的支持者在选举失败后攻击了巴西国会；WhatsApp 和 Telegram 上有信息呼吁巴西人前往巴西利亚（Brasilia）参与攻击。Campos Mello 使用米纳斯吉拉斯大学（University of Minas Gerais）开发的 WhatsApp 和 Telegram 监视器来帮助追踪相关筹款活动、财务交易及其幕后的参与者。
记者在调查本国和全球有关选举的虚假信息时，就能借镜这些手法。
Disarming Disinformation 是 ICFJ 管理的倡议项目，由 Scripps Howard Foundation 提供起动资金；Scripps Howard Foundation 是 Scripps Howard Fund 的附属组织，以支持 E.W. Scripps Company 的慈善工作。此为期三年的项目，旨在推动记者和新闻系学生遏止新闻媒体泛滥的虚假信息。
图片来源：Photo by cottonbro studio via Pex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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