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月6号,一组来自克什米尔的记者在媒体俱乐部举行了一次抗议。他们手拿着电脑,呼吁停止已经延续超过150天的封网。
去年8月5号以来,在克什米尔就发生了通讯封锁,当印度政府撤销了72年前克什米尔加入印度时给予其的半自治的特殊宪法地位。自从这个地位被收回,来自这里的本地领导人就被软禁了,旅游业受创,人们无法上网。
即使一些手机连接10月份以来被恢复了,宽带和无线网络依然封禁,使之成为了民主政体中为期最长的互联网断网。多数记者都在政府设立的媒体中心工作,地点在斯利那加一家酒店的会议室里,提供网络连接。
克什米尔已经30年处于抗争状态,即使在封网之前,新闻采集和报道也由于种种原因非常艰难。其中之一是,大多数克什米尔人对于媒体,尤其是广电媒体已经深度不信任,因为其保持一种夸张和民族主义的调门,并在8月以来报道一切如“常”。
我八月以来从克什米尔报道过两次,并且发现在地有各种各样的挑战,包括那些在冲突肆虐的社会里对于谣言和假新闻的趋之若鹜。仍在持续的抗争也带来了人们对于个人安全和恐怖主义的实在恐惧。
我们与从克什米尔实地报道的印刷和在线媒体记者聊过,以了解他们如何在面对许多挑战的情况下依然坚持工作。
花时间和信源构建信任
“由于电视频道煽动恐惧和战争,在克什米尔弥漫着对它们的不信任。这使得记者的工作很困难,”在德里以外的记者Rahul Pandita说,她是八月以来在地采访的第一批记者之一。“去和开明的人聊天,如果你足够真诚,人们会敞开心扉并带你到处去看。但这需要时间”。
在所有这些不信任之中,与信源共处的时间是无法被替代的,位于Srinagar的独立记者Rayan Naqash说:“在一个人人都怀疑他人的地方要建立信任很困难,但是诚实的、有同理心、有意愿倾听他人故事是能助益的。”
在封网之初的日子里,去联系这些信源几乎不可能。大多数克什米尔的人都害怕与传媒谈话的真实或潜在的后果,并且他们希望警惕,使用加密通讯。然而,8月5号以来,那变得几乎不可能。多数记者都亲自前往受访者家里采访以规避这种情况。
核实所有信息
在冲突状况之中,信息永远是被需求的。“许多人倾向于有印象他们掌握了事实,但其实没有,”Naqash说。在一个例子中,当报道杀死了四名平民的一次军方射击时,一群人聚集在事发现场,一个人自告奋勇提供了前一天晚上情况的细节。在Naqash激将之后,这个人承认他是听说的,并非一个真正的目击证人。
“这些年来,我遇到了很多这样自告奋勇的人,确认事件亲历者说法至关重要,要尽可能多地这么做”, Naqash说。
不出意外地,缺乏可靠媒体意味着存在假新闻对于现实的过度驱使,这种假新闻进入了社交媒体。
“不要相信社交媒体上的一切,因为谣言如同野火一样传播的地方,”Srinagar的记者Raihana Maqbool说,他是为全球媒体杂志报道克什米尔的记者。“人们在没有做核实的情况下就不论真假分享故事,核查太重要了。”
将信源整理成池以确保个人安全
在克什米尔到处行走并不容易,因为有很多安全人员、有恐怖主义威胁以及公共交通的匮乏。这又被缺乏可靠信息再次加重。“我不会单独出行到远的地方,而是两三个人一起,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将面对怎样的情况,一切都处于失常状况所以也无法核实,”Maqbool说。
一组人出行使得旅途更安全,但是也使得她能够在平时鲜少有记者访问的地方更自如地停下来与周围人交谈。
找到适应的方法
克什米尔的记者们找到方法规避通讯中断。在媒体中心设立之前,Srinagar的记者在机场外等候,并将报道打印在纸上或者存储在优盘里,让旅客带离这个区域。
全球新闻杂志记者Aliya Bashir说,为一家国际机构工作更加有挑战性,因为她别无选择,只能在线提交作品。“在实地,尝试通讯就好像被人放上了时光机器,我们回到了没有技术概念的过去,而通讯只能以物理方式进行”。
Bashir在克什米尔写故事,然后回到德里发布,再与美国的编辑联系。“我们不得不适应环境,做可操作的工作,并在困难的环境之间穿梭”, Bashir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