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斯的独立新闻业受到的打压越趋严峻。最近，多达六间媒体机构被迫结束营运，以保障员工的安全；一些媒体工作者已逃离当地。
被迫流亡的新闻工作者之中，有不少是当地最大新闻机构 TUT.BY 的前员工。在政府官员突袭其新闻编辑部的办公室和一些员工的住所之后，该网站于五月停运，15 名员工被刑事检控，目前正被关押于监狱中。
除了封锁 TUT.BY 网站，政府也公开指控该媒体已发布 “极端主义材料” 超过 20 年。在受到行政和刑事处罚的情况下，他们的报导不能再在白罗斯传播或转载，任何人也不能使用该机构的商标，甚至不能提及 TUT.BY 的名称。
该网站被屏蔽后，新闻编辑室的记者们开始在 Telegram 上发布他们的报导。在七月初，部份记者更推出了一个名为 Zerkalo.io 的新计划；Zerkalo 团队现已在乌克兰註册，但仍为白罗斯的受众报导，旨在承继 TUT.BY 的未完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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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我们的 [迁离] 例子值得外界注意，但这绝不是正面的。” Zerkalo 的公关经理 Alexandra Pushkina 如此说。她解释，TUT.BY 的 260 人团队中，约有 30 名成员正为 Zerkalo 工作，散佈在五个国家。
离开了白罗斯的同事们是安全的——这一点意义特别重大，因为白罗斯政府已在十月初针对 TUT.BY 员工提告了第二宗刑事检控。
Pushkina 说：“我每天都为那些在监狱裡度日的同事们感到内疚。我很乐意与他们交换位置；但我管理着这个国家最大的媒体机构，我有责任让它活下来。” 她补充，编採人员目前的目标是 “明确宣告 [政府] 不能随意像按开关一样停止信息的流动。”
Zerkalo 在政府突袭 TUT.BY 两个月后正式上线面世。Pushkina 解释，在决定推出新网站后，Zerkalo 团队与 TUT.BY 的持有人展开了商讨，再在另一个国家（乌克兰）註册，购买了域名，并设计和推出了目前的新网站。对于遇到类似情况的记者，她建议提前做好迁移的安排：购买域名，备份现有内容并在另一个国家守护它。
在 Zerkalo 面世后不到一个小时，白罗斯当局就封锁了其网站。一个月后，当地法院裁定该网站的内容属极端主义。 “今天，我们每日的平均页面浏览量是 200,000 次。按谷歌分析于 9 月份的数据，网站每月有 290 万访问者。” Pushkina 续指，这数字仍在增长中：“今天，我们 [Zerkalo] 再次成为报导政治新闻的最大媒体，甚至领先于国营的媒体机构。” 儘管如此，它们比 TUT.BY 关闭之前的读者群还是要小得多——例如，单在 2021 年四月，TUT.BY 就吸引了 1820 万独立造访人次。
迁离白罗斯为 Zerkalo 提供了关键优势。Pushkina 说：“编採人员更安全，而且自新网站发布以来，没有人因此被捕。”
Zerkalo 继续将安全放在首位考虑。 新闻编辑部没有可以被窃听的实体办公室，也没有可以拘留员工的地方。记者的名字不被记录在案，他们的文章也没有署名。为了保护信息，员工并通过安全的通讯程式来进行沟通。
Zerkalo 没有记者在白罗斯工作；编採人员依靠他们的读者以掌握国内的事态发展。“我们的员工正面临 12 年的 [监禁]。我们收到记者的来信，他们说他们已准备好 [与我们合作]。但我还没准备好为任何人招致牢狱之灾的可能负责，” Pushkina 说。
她指出，虽然面临挑战，Zerkalo 记者仍致力维持其编採操守。“当你的同事被监禁、许多人被迫离开家园时，你会想为自己辩护。但我们决定坚持之前的编採政策，因为 [我们不想违背] 高新闻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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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过去，Pushkina 认为 TUT.BY 的编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而她个人对此尤感遗憾。他们没有预料到白罗斯国内会走上这样可怕的发展：“我会建议所有在其他国家处于类似处境的媒体们尝试回答这个问题：打压可能会达到怎样的程度？”
在其他地区面临着打压新闻报导的风险的记者和编辑部，可能同样需要考虑迁离的选择。如果真的到了这个关头，请谨记以下的建议：
- 确保员工了解他们工作的所有现实情况——包括财务状况。在最初几个月，Zerkalo 的员工都是无酬工作，因为 TUT.BY 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了。他们也无法落实商业性质的项目，因为该网站的内容也被裁定为极端主义。重新安排员工搬返他们的国家也很可能是不安全的。
- 重新思考你的商业经营模式。Zerkalo 的编採人员在上述处境下力求各种新方式来维持生计，这包括向支持新闻自由的基金会徵求捐款和援助。
- 请记住，除了你的编採人员之外，你的新闻编辑部也必须有熟悉该计划的业务、法律问题和富项目管理经验的工作人员。决定谁将成为主要决策者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 在发布之前，仔细整编好你的编採政策和传讯策略。
本文原发布于本网的俄语页面，现按 Marina Pustilnik 的英译本翻译为中文。
图片来源：yousef alfuhigi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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