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fj 的一个项目

荷兰网站帮助记者们更好理解自由记者协议

作者 Linda A. Thompson
Dec 6, 2019 发表在 自由撰稿
Signing a contract

Nick Kivits在职业初始阶段非常不善于谈判。当一位出版商发给他一份自由记者标准协议的时候,这位荷兰记者快速读完并发回。“前几年我完全做错了,”他说。“我什么都签”。

那是十多年以前的事。如今Kivits成为了在荷兰领军为自由记者争取更好待遇的最显著人物之一。 

Freelancevoorwaarden.nl

Kivits分析并且评估了三十多份标准自由记者合约,由此本地记者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他们应允的这些条款的后果,学会区分好坏。“人们知道这些条款代表什么,并使用之去为自己争取更好的条款至关重要”, Kivits说。

在他的网站freelancevoorwaarden.nl (荷兰语“自由记者条款”)上,Kivits解释了诸如一家公司可以重复使用报道多久、他们是否可以将之出售给第三方、他们有何法律义务等等条款。他以问答形式进行普及,使用最平实的荷兰语,现在既有对话感又不会不尊重。比如说:“当重复使用的时候我可以收到酬劳吗?哈哈,没有”。 

这个网站已经收到了来自荷兰记者们的团体De Coöperatie的市场和技术层面的支持,还有来自本地作者著作权组织Lira Auteursfonds Reprorecht的财务支持。每月它吸引到500到1,000名访客,还包括一个由特写、短文、谈判技巧和Kivits解释在大多数协议中的关键法律条款的视频

Kivits — 一名报道技术、太空和创新的自由记者 — 在2018年出于对于荷兰自由记者低收入的愤怒建立了这个网站。摄影记者在一月份开始了一场一天时长、全国范围的罢工,并在四月份有两名记者开始了一场反对荷兰最大规模新闻出版机构DPG的历史性的成功诉讼。依据一份广泛规模的荷兰问卷调查,去年自由记者的年平均收入在24,300欧元。

Kivits的网站使得自由记者面临的不仅是收入问题、更是他们签的合约这个问题变得清晰。

自由记者合约的挑战

相比其他创意板块,自由记者与媒体机构之间的协议被认为是广泛的从前者向后者的权利转移,知识产权律师以及兼职记者Sebastiaan Brommersma说。哥伦比亚新闻评论将这种过程称之为“权利抓取”。 

媒体机构的权力立场在标准条款中显示,他们吸引自由记者,Brommersma说。“他们得到你作品的版权。他们接下来真的可以对之为所欲为。他们不需要为之支付任何附加费用,并且他们接下来可以不需要向你付任何费用就将之售出”。

理论上,这样的条款和规定是可以谈判的,因为记者和媒体机构在自由环境下操作。但是现实中,自由记者需要为自己的账单付费,不希望得到一个“麻烦精”的名声,Brommersma说  —  这是一个由于荷兰媒体所有权高度集中而累积的问题,比如三大主要媒体机构占有了90%的市场。 

当下的供求比也使得记者不会有商讨更好协议的期待,Brommersma说。“我想那是自由记者签约时脑海中总会出现的念头。因为他们会想‘如果我不签,会有另外10个人签’”。

有了他的网站,Kivits提升了对于自由记者协议不公问题的意识,意味着很多记者也开始询问他如何草拟更有利于记者的协议条款。

在2020年1月,Kivits将会揭晓一系列他在七天之内从88家众筹资助者的2500欧元资助下建立的“公平条款”。 这些条款,Brommersma在其基于其法律重要性的评估下,将对于自由记者和媒体机构更加公平,Kivits说。“你可以使得一切对于自由记者更有利,但那样的话媒体机构会说:‘好吧,再见’。那你还是一无所成”。

目前尚无任何将这些公平条款翻译成英文的计划,但是Kivits说只要有需求,他对于这些想法都持开放态度。

阅读自由记者合约的贴士

与此同时,Kivits建议自由记者们扫描合约,主要看三件事:排他性条款,薪酬条款以及版权条款。

排他性条款禁止自由记者将报道故事出售给其他媒体机构。比如一个一周条约就很好。“他们可以独家发表我的文章一周,那之后我还是可以使用它,”Kivits说。“你可能将一个新闻故事转化为一个特写,继续使用一部分内容”。

对于薪酬条款,Kivits建议不要同意会带来现金流问题的条款。他举了Pijper媒体的例子,这是一家荷兰媒体公司,会在自由记者的故事不再在新闻报摊上可以寻觅之后一个月依然付费。“如果你为一家有前置时间的媒体写作,你可能需要等上六个月才能拿到薪酬”,他说。

版权条款决定谁对于一件作品拥有所有权。Kivits建议对于将自由记者的版权彻底转移给媒体机构、允许这家公司独家出售其文章的情况要反击。机构通常会不再行使这些权利,这对于自由记者不公,但更基本的,“这是我的作品,版权也应该是我的”,Kivits说。

超过其他任何事,Kivits和Brommersma坚持自由记者永远不应该害怕发问。尝试了解新闻机构究竟要什么并与之各让一步,Brommersma 说。 

比如说,一家公司可能会坚持自由记者转让其全球版权,即使他们只在比利时和荷兰出版。“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可以说:‘你会得到比利时的执照,那就够了,因为你也不会做更多其他的’”,Brommersma说。“如果你永远不问那个问题,你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

很多记者依然会错误的认为没有谈判空间,Kivits补充,所以他们不谈,最终失去了更多的权利。

“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是这是个谈判的游戏。在一些情况下,你需要准备好准备好放弃,”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