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候任总统在竞选期间曾明确表示他的目标是媒体。他在选举前夕的一次集会上表示,如果刺客射杀站在他面前的记者,他 “并不会介意”。
在选举前,他还表示希望监禁记者、追查他们的机密消息来源,取消主要网络的广播许可证,并将打击虚假信息的工作定为刑事罪行。
如今,作为长期走在全球新闻自由倡议前线的国家,美国的记者们意识到他们正在步菲律宾、匈牙利或委内瑞拉的后尘,面对着相近的威胁。美国媒体现在必须向这些国家的记者学习如何捍卫新闻自由和为事实而战。
特朗普第二届政府承诺抵制批判性独立新闻业的核心做法,无疑将对新闻业的带来寒蝉效应。
记者可能面临越来越多的政治性针对和潜在的法律骚扰。例如,特朗`普多次利用司法手段来对付那些报道对他不利的记者。
自 2016 年以来,他已起诉多家主要媒体诽谤;最近,他就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对总统大选对手哈里斯(Kamala Harris)的 60 分钟採访发起了法律诉讼。
针对美国记者和新闻机构的网络威胁也可能出现更多有罪不罚的现象。例如,X 最近宣布更新其封锁功能(允许帐户查看封锁他们的人),批评者称这可能会增加骚扰。
而且,正如国际记者中心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份报告所指,在线攻击往往可能会蔓延到线下造成更多伤害;女性和有色人种更是首当其冲受到针对。
与此同时,美国国内针对社交媒体平台上的仇恨言论和危险的虚假信息立法的抗争似乎已告失败。
许多支持特朗普的共和党人长期以来也认为,透过策划和监管在社交媒体平台上捍卫人权、公共卫生和选举公正的工作乃违反 “言论自由”。他们声称此类工作对保守派观点存在偏见,儘管已有多项研究驳斥了这一说法。
在 2024 年竞选期间,特朗普将减少政治错误和虚假信息的努力称为 “审查卡特尔”。同时,他在竞选讲台上散播了许多谎言。
甚至在本次选举週期开始之前,共和党人就在 1 月 6 日国会山骚乱之后扩大了破坏事实核查工作的力度——别忘记此骚乱本身就是由虚假信息助长的,例如选举被 “偷走” 的暗示。
特朗普在 2022 年的声明中宣布,他在连任后将禁止联邦机构、员工和资金参与任何他声称妨碍合法言论的活动,并将对参与这些活动的人进行调查;这些活动包括处理、标籤或标註虚假及错误信息——他将之歪曲称为言论审查制度。
而伊隆·马斯克在选举后立即在 X 上的一篇帖文中支持了这一承诺。而事实证明,马斯克是针对打击虚假信息活动最强烈的反对者之一,这从他试图起诉专注于打击网络仇恨言论的非营利研究中心可见一斑。
削减关键资金
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特朗普试图大幅削减公共服务媒体的预算。这些是公共资助的广播公司,以提供独立的新闻报道为宗旨。在特朗普政府的领导下,这些资金从 4.65 亿美元削减至仅 3,000 万美元,同样的削减将威胁到全国各地的地方和调查报道。
这些削减当时最终被国会阻止,但目前尚不清楚共和党议员是否会在特朗普的第二个任期内抗衡他。
在特朗普执政的第一个任期内,美国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国际公共服务广播机构美国之音(VoA)也遇到强烈的政治化和对新闻业的针对性攻击。
2020 年,他任命了新任行政总裁 Michael Pack,负责管理其母公司美国全球媒体署(U.S. Agency for Global Media),并对其营运进行彻底改革。在他短暂的七个月任期内,Pack 解僱了高级官员、冻结了报道预算,并对据称有偏见的记者展开了调查。
公共广播公司 PBS 製作了美国一些最重要的问责报道,但由于资金削减也陷于极其脆弱的处境。
同时,马斯克预料将在特朗普新政府削减政府支出和活动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特别是他过往曾有推动削减公共服务媒体资助的往绩。
鑑于上述这些风险,多个国际新闻自由组织对特朗普在第二任期内对新闻界的攻击的预期升级表示忧虑。
然而,国际记者中心(ICFJ)委托进行的一项选前民意调查表明,这些担忧尚未引起美国公众的关注。在这项针对 1,020 名成年人的全国性民意调查发现,近四分之一(23%)的受访美国人并未有将政治领袖针对记者或新闻机构的的威胁、骚扰或辱骂视为对新闻自由的威胁。
考虑到我们从特朗普似乎钦佩的那种 “强人” 政客身上看到的情况,以及他在第一个任期内的行为,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种威胁在未来四年内将异常迫切。
Julie Posetti 是国际记者中心 (ICFJ) 的全球研究总监和伦敦大学圣乔治市新闻学教授;Kaylee Williams 是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和网络危害专业的博士生;Mel Bunce 则为伦敦大学圣乔治市国际新闻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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